经历大起大落,传奇的外公,命运坎坷的外婆
一·少年得志,金榜题名,官至行署
母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她孕育了我的生命,是她用甘甜的乳汁把我抚养大。感谢母恩,记录母亲的经历,自然少不了外公外婆的叙述。外公笔名周应悟,本名周全球,年出生在湖北麻城县毛家咀一中等人家,外公父亲经营约十亩田地,靠这些田地收租,自给自足,养家略为有余,但子女多,一大家人,开销也大,也不是太有钱。外公最小,温文尔雅,读书上进,很是聪明。在麻城顺河乡镇以乡试甲等录入麻城县国民政府公立国文高级学院读书,类似现在第一中学(高中),但那时一个班只有三十来人,整个学院学生不足百人,入读的是少数乡镇考试甲等(成绩特别拨尖优秀)的,大半是县政府官员之子。外公在此读书,偶觉泾济拮据,书信回家要钱,家人回信,暂周济不出,外公即再书信回家:请速卖田,勿得误我学业。外公父亲即请示族长卖田,族长愤然拒道:卖田乃败家业也。外公知悉,立书信族长。怒斥:尔敢拒吾家卖田,若误吾学业,县府告尔。族长收信大骇。速亲自帮外公家卖了五亩田地,资充学费。此事可见外公虽幼,还颇有气魄。年毕业省试,外公成绩优秀,录入国立武汉大学,专修国文、历史。也就是现在中文历史系。大学毕业后分至鄂东行署任职,职务:行署专员。鄂东行署隶属省级分支机构,比县政府大一级。这在当时顺河一带可了不得,周围方圆几十里,有在县府任职就是大官,在省级任职就外公一个,虽是一个文职官,没太多实权,但级别大,回来省亲,麻城县长还一同陪伴,三四顶大桥,带些随从,骑着马。在老百姓看来,甚是气派,有排场。外公每月薪奉六十块大洋,另有各种津贴,悉数带回家,家人很会利用,用来买田地。买田地相当于理财,可以收佃户稞租,一亩田五十块大洋,四五年下来,家有田地近百亩。良田百亩,在当时算万贯家财的富人。这样周家一跃成为毛家咀村一带首富。外公工作顺利,已结婚生有一儿一女,儿子周汝平(我舅伯),女儿周云英(我大姨妈),家庭甚是美满。
二·中年丧妻,时局动荡,政局迷茫,辞职回乡
天有不测风云,在舅伯八岁那年,大概是一九三九年,外公的妻子(我的第一个外婆)身上长肿瘤,暴病离世,当时社会动荡,国家内忧外患,日军侵华,国军大举调军围家剿共军,(蒋介石实行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兵荒马乱,外公有些同事弃国投共,言共军必胜,又有云,国军必固。外公一片迷茫,加之家中外公父母相继离世,家务及孩子需人料理。思虑再三,外公辞职回乡了。
三·续妻理家,无心问政,教书育才,怡然自乐
外公回家后于一九四一年续娶我的外婆,外婆名甘先秀,是甘家河一富豪千金。家业比外公家强上百倍有余,是麻城中一乡镇一带当之无愧首富,外婆父亲在沙市经营纱厂,武汉、长沙、天津等地有他的铺位,经营布皮生意。外婆个子不高,小巧玲珑,眉清目秀,是大家闰秀,在沙市上完学,理财快帐务,不在话下,但不会锈花做鞋这类农村姑娘必备技能,在沙市受梁启超新思想教育影响,不裹脚。与外公结合二人是才貌兼备,很是般配。话说当时顺河区竞选区长(相当于现在镇长),外公的侄辈:周汝敬、周汝文、周汝荣、汝庭、汝校等,认为外公有文化有学历,回乡应该谋取职务,家族有光,替外公报名竞选,县长闻言,亲自骑马来外公家拜访,言:“应悟兄不用竞选,以你行署任职资历,无人能及,区长非你莫属,如想县府任职,秘书一职时刻为你留着。”外公开始一头雾水,尔后方知原由,道:“吾若想谋官,何须辞职回乡,现无心从政,如学堂教员缺人,吾愿为也。”县长大悦,“县国立高级学院,随时恭候你的屈任。”外公言:“非也,县城离家远哉,探家颇为不便,区学堂任教合乎吾意。”送走县长,外公召来侄辈,怒斥:“尔等胡闹,现政局动荡,国民政府惟恐不保,且能从政,若从恐有后患。”外公的预感是对的。国民政府倒台后,社教组织就把当时竞选上任区长陈实生(因脚跛,人称陈跛子,陈家河人)抓起来,开大会批斗,控诉他任国民政府区长职务,严征稞税,鱼肉百姓,官僚腐败等等,批斗后就地枪毙正法,以示法威。如当时外公不弃选就是陈区长的命运。毅然弃选后,外公在区学校万义中学任教,周未回家团聚,桃李满园,怡然自乐。一九四五年冬月初四外公外婆喜得千金,名周美英,这就是我妈妈,妈妈一生下时,胖胖的,圆圆的大眼睛,很是可爱。外公外婆视为掌上明珠。
四·战乱年代,流离失所,老年凄凉,落魄凤凰不如鸡
好景不长,一九四七年,国共和谈失败,内战开始。共军全面收复,国民党节节败退,四八年春,武汉解放,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当时老百姓称为大军南下),经过麻城,解放县城,共产党接管麻城县府政权,直指宋埠,一些国民政府官员纷纷偕家属跟着国民党军队一路逃窜,外公也是国民党员,也偕外婆,舅伯,姨妈,妈妈,跟着流窜,当时叫“逃反“,意思是共产党反国民党,打国民政府,也杀国民党员,所以逃反避战乱。其实这是当时国民党员之间以讹传讹,说共军如何见国民党格杀勿论,其实这是多恐症,共产党不会乱杀无辜,当然误杀还是有的。外公一家人随国军逃到宋埠城内,把外婆及妈妈姊妹三人安顿在宋埠一同学家中,外公随同学(国军军官)住在一起,国军在城内固守,共军大炮攻城,激战三天三夜,死伤无数,国军败,退向湖南岳阳,战后共军接管宋埠,清城并搜查残余(未来得及逃走或伤残)国军兵员,当搜查到外婆驻住的同事家,外婆舅伯姨妈吓得浑身发抖,妈妈只有两岁多,在外婆怀里大哭,好在主妇人机灵,解说是她弟媳一家人。搜查人问那其丈夫和弟弟哪里去了,妇人机灵道,他哥俩是做布皮生意的,前两天去汉口进货去了,还没回,正着急,现正打仗,你看我弟媳担心得流泪呢?搜查共军见是妇女孩子,家里没有可疑共军,即走了。外婆着实担心外公,半天不见回来,悉带着舅伯姨妈到城门处探寻,城门口广场堆放了一排排的尸体,看守兵对围观人说,如疑有自己亲属尸体在此,可认领抬走,外婆就和舅伯姨大在一排排尸体中辨认,怕外公不幸,有的尸体炸得面目全非,外婆告诉舅伯姨大,外公后背上方有个痣,把面目全非的尸体翻过来看看后背有痣没。费了半天功夫,翻遍了尸体,未见有外公,外婆松了口气,心想外公应该还活着应该出城了,外婆立即回来,抱上妈妈,辞别主人,和舅伯姨妈一起出城找外公,出城约走了五六里,远远看见外公坐在路边等着,一家人眼泪都流出来了,问外公是怎么出城的,外公说是坐同学开的坦克出城的,国军军队逃向湖南岳阳,外公不放心家人,出城后下了坦克,在路边等着。外婆哭着说:“再也不跟军队一道逃反了,见城门口堆了那么多尸体,战乱死人多,太残忍了,太危险了。去沙市我弟弟那里避下。”一路奔波劳累,外公一家人从宋埠走小道奔沙市,多步行,偶尔途中搭会便车,途中外婆生下一子,属早产,由于奔离所致,让舅伯取名周汝新,生子,外婆外公没有太多喜悦。忙于逃僻,甚是艰辛,一家大小,走走停停,约有十来天,终于来到沙市。见到外婆弟弟,我应叫舅爷爷,舅爷爷继承父业,经营纱厂,因战争也处于停产状态。把外婆一家人安顿下来,也许是早产体弱,一九四八年,周汝新一岁多时病得特别厉害,久病不愈,奄奄一息,一天小汝新高烧不退,额头发烫烫手。外婆抱小汝新,预感不妙,小汝新双眼望着外婆,口中用微弱的声音不停地叫道:“娘、娘、娘……”,突然小汝新不叫了,双眼睁得大大,紧盯着外婆,这时旁人看不下去了,从外婆怀中抱过小汝新,推开外婆,说是孩子看着亲人,舍不得离去,不忍闭眼。用手掌在小汝新额头轻轻一抚摸,轻声道“乖乖,要走你就走吧,不要舍不得。”小汝新闭上了双眼,永久地闭上了。外婆泪雨滂沱,哭得悲痛欲绝。外公无奈叹息,吩咐舅伯将小汝新送到沙市效外空地上埋了。日子一天天地度过,一九四九年,外婆又怀孕了,快要临产,外公外婆商量,奔波劳累,漂泊流离,带不好孩子,待孩子出生,送与他人,免得苦了孩子。外婆弟弟已物色一人家,家况尚可,只是夫妻未能生育,渴盼孩子,在外婆临产那天,那家人带来小衣服,外婆产下一女婴,剪完脐带,那家人帮着包扎处理,说了些谢谢的话,抱上小孩走了。这是妈妈以后一直没有机会见面的亲妹妹,至今杳无音信。一九五零年春,解放了一年的沙市变化很大,外婆弟弟纱厂在政府协议下转为国家公有,舅爹管生产工艺。届时沙市民政在全市登记户口,人口普查,查到外公一家,舅爷爷说是老家来的妹妹及妹夫一家人,民政局要老家当地政府介绍函文,如没,算来历不明人员,遣返当地。无奈要回麻城,外公忧心重重:回麻城,共产政府对国民党及家属如何对待?很是担忧,和舅爷爷商量再三,决定把我舅伯留下为好,那时舅伯有十四五岁,舅爷爷就找到松慈县一朋友,让其帮找了一个中药药材店铺当伙计,采药材,搅碎药材之活。如有民政登记人口即说是捡的孤儿,可怜小孩无依无靠,收做伙计,带养长大至今。现在看来,外公的这一决策是非常明智的,一九五二年,全国各大学面向成人招生考试,舅伯所在药材店作为工商会代表,舅伯报名考试,成绩优异,录入省师范学院。当然这是后话。
五·政治审查,改造教育三年
安顿好舅伯,外公心里轻松很多,同外婆一道带着我姨大妈妈回到麻城。回家不久,乡武装部立即向县政府报告,本乡有一国民党员周应悟,在国民政府行署任职过,现潜逃回家了。县武装部特别重视,把外公带走了,说要进行政治审查。县府派人到毛家咀周围走访群众,调查外公,取证资料。周围群众人人都说周应悟是个善人,家有良田百亩出租不假,但租粮不高,且遇上干旱水灾之年免灾免租粮,且体恤佃农,家里人口多,口粮不足的免租粮。是个好人。调查人员带上群众口述笔录资料回县府报告。县府研究决定,周应悟虽无鱼肉百姓,剥削群众证据,但系国民党政府官员,国民政府是官僚腐败的,家有田地百亩出租,定为地主阶级。应进行思想教育,劳动改造。一九五零年秋,外公调往汉口沙洋农场进行劳动改造。六·沦为地主婆,扫地出门,接受贫下中农教育外公一走,苦了外婆,人民公社,社教组织宣布,周应悟系国民党反动派,也被送去教育改造,甘先秀是地婆,没收全部财产,扫地出门,全家搬到叫鸡洼贫农陈文德家的草棚屋,同叫鸡洼社员一起劳动,每日定分定任务完成,接受贫下中农教育改造。陈文德(我爷爷)一家搬到地主周应悟家居住,穷苦农民翻身得解放。
一九五一年,乡人民公社又把外婆母女调到刘家洼榨房住下,同刘家洼社员一起参加劳动,接受贫下中农轮流教育改造。在刘家洼,外婆的日子非常难过。一些小青年,称为是共产主义革命积极纷子,他们就把外婆当阶级敌人的典型代表,开会批斗。白天监督干活,干慢了干少了,挨骂:“臭地主婆,想偷懒,还不干快些。”更有甚者用脚踢。外婆哪里受得了这样侮辱折磨,晚上回去,一个人以泪洗面,有一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几个革命积极份子就去榨房敲门,“地主婆,还不起来上山去砍柴,还想睡懒觉是不是?”怎么敲门没反映,他们隐隐听到屋内传阵阵怪怪的声音,又不像猫叫,他们感觉不对劲,一起撬开大门,急忙进屋一看,惊呆了,外婆上吊了,喉咙勒得发出怪声,几人立即解下,抱着外婆,放下躺,还有气息,如晚来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那时妈妈只有五岁正酣睡,被吵醒,吓得哇哇大哭。事后公社干部找到几个年轻积极份子说:“人家是一妇女,虽阶级身分不好,但也服从劳动改造,你们不要太过激地批斗她,逼狠了,她想不开,闹出人命,不好向上级交代。”自此,几个积极份子再没批斗外婆。一九五二年,外婆母女又调到刘剩八垸仓库里接受贫下中农轮流教育改造。年底,外公回家了,(外公教育改造结束了)。外公回来后,公社把他们一家人安排住进油榨冲湾刘世金的闲屋,共约三间瓦屋,比草棚,榨房,仓库好些了。开始过上平淡而艰苦的生活。五八、五九、六零三年荒年过得艰辛,为度过口粮缺难关,外公每日出外控药材,名为挖药材,实乃到处混口饭吃。先去陈家洼山上挖,出嫁的姨妈看见叫进家门,弄了碗高梁糊,笑说:“没米了,唱碗冲饥。”,次日,外公去南岗学校附近山坡上挖药草,姨伯看见忙请至教学宿舍,去饭堂厨房要了五两米下锅,加些青菜叶,萝卜,煮熟,加油盐,吃得喷香。回家后直夸:“女婿比女儿还亲。”隔天,外公去万义滚子冲山上挖药草,外公的外甥女嫁在滚子冲,请进家中,甚是热情,将一只下蛋母鸡杀了炖汤,美味无穷。荒年外公乐此不疲地到处挖药草,如去王福店有老同学,顺马区有学生在那,张家垸有表弟,中一区有孩舅家,宋埠有世交,九儿冲有发小……,挖药草,对于外公来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出门靠颜值刷脸吃饭,节省家中口粮,以便家人充裕些。
六·穷家孩子早当家
妈妈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长大,很是懂事理事,自七八岁开始,家里分的自留田地,都是外公和妈妈一起耕作,外公一介书生,斯斯文文,干活慢条斯里,妈妈动作麻利,风风火火,大大列列,像个男孩子,外公也把妈妈当男孩子养,妈妈十二三岁开始,把家里的重体力活承包了,挑水担柴,砍柴收割,担谷磨米,妈妈是主力,连用牛耕地这类男人干的活,妈妈都能做。当然在家权力很大有威风。六四年始始外公染胃病较严重,经常卧床养病,妈妈一人挑起全家重担,外公外婆对小姨妈们(三姨、四姨、五姨)讲:“长姐(大姨妈出嫁了)如父,家里全听美英的。”外婆主内,烧火做饭,妈妈主外,赶集购物,抓药(外公服用)卖柴,妈妈担当,经济大权(家用钱)掌管在妈妈手里,妈妈挺有管理才能,极有威望,吩咐三姨、四姨做这做那,稍微怠慢,拳打脚踢,武力征服,三姨四姨是敢怒不敢言。一年冬季,妈妈到料棚街卖柴赶集,路上捡了个破铜罐,拿去卖了个好价钱,行家看后说乾隆年代铜器,买了一斤肉回家,外公喜出望外,道:“好久没吃肉了。”还给三姨四姨五姨扯了些红花布,回家做衣,待过年穿上。那是拽呆了。全家高兴极致。
七·永别草塘,自我超然
一九六五年寒冬,外公病情加重,忍受病痛折磨,甚是难受。一曰,外公找些书,在病床上看看,偶又合上书,闭目沉思状,又张眼四顾,似有心思,又找来纸笔,写写停停。时看书时写字时深思状,似有领悟体会。外婆道:“他爹,看看书写写字,这样也好,转移注意力,病痛或许要轻点。”外公深情地望外婆点头,道:“是的,只是这辈子苦了你呀,甘先秀。”“她爹,咋说那话?”次日清晨,天刚粉亮,外公早早地起来,深情地看了正熟睡的外婆一眼,帮她拉了下被子,对着堂屋环顾四周,凝视片刻,轻轻地开门,悄悄地走了。悄悄地走了,正如他悄悄地来。外婆一觉醒来,不见外公,疑是出外小解,茅房查看,没见人影,哪里去了呢?回房看见床头桌上用书本压了一纸,外婆好奇,拿出纸张一看,上方中正三个大字映入眼帘:与别书。
下文:贤妻先秀,见文勿惊,吾病久矣,现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与其强忍痛楚之苦,苟喘残日,连累汝等家人,不如早些解脱,自我超然。自汝嫁入周家,未曾享受,随夫奔波流离,吃尽难言之苦。苍天待汝不公,夫君有愧,无以为报。愿有来生,甘作犬马,报答今生知遇之恩。吾走矣,望妻与子女自立坚强。珍重,草塘永别。
吾儿汝平,见字勿悲。汝有事业,家族有光,为父欣慰。望专心事业,常回看望。呈报政府,吾自行了却此余生。与妻室他人无关。未有任何争吵。吾妻甘先秀,贤惠善良,系吾身份连累于她,非她之过,她本无辜,妇道人家,操家不易。吾死后,垦请政府在她母女困难之时予以特别关心照顾。鸟将去矣,其鸣已哀,人将去矣,其言已悲。垦情切切,感慨涕零。感谢党恩,关照家人。周应悟绝笔.。
外婆看后大哭,叫醒母亲,叫醒邻居刘世全,刘世来等乡亲,寻到草塘,不见动静,乡亲拿来捞具,草塘不大,很快就把外公尸体捞上来了。乡亲们去呼周家本房周汝庭、周汝校等人商量后事料理。妈妈哭守在外公尸体旁,盖上稻草。外公以他自己选择的方式走了,走得安静,安然。塘水清彻,苑若外公纯洁的心灵。寒冷的冬天,天空阴沉沉的,下着细雨。苍天有泪化作雨,大地无言祭英灵。外公一介书生,以这样的结局解脱人生。是人生悲剧,是那个时代的悲剧,是那时整个社会疡伤。
后记:一九七八年,中共共央进行拔乱返正,平反文革时期政治过激运动中的冤、假、错案。外公也得到平反,还其清白。市府来专职人员找到外婆,陈述对外公档案调查,外公为人正直清廉。当年的“政治审查,思想教育,劳动改造”是当时政治过失,现已平反。问外婆有什么要求没?外婆回答,只要还外公清白就行,别无其它要求。外公泉下有知,应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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