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是中国第一人口大省,各地区也拥有着独特的地形地貌,山脉、平原、丘陵、河流、湖泊多样的气候环境,衍生出不同的饮食习惯和丰富的食物原材料。四月,信阳大别山地区气温变得温润,刚刚冒出的茶叶嫩芽被称为“毛尖”,这是一年中信阳毛尖品质最好的时期,也是茶农最挣钱的季节。
可是冬、夏季风转换交替,导致大别山一带经常会春雨连绵。雨水一旦渗入嫩芽,茶的品质就会下降。茶农完全是靠天吃饭,每年四月,不下雨的日子不到十天,有的茶农有十几亩茶山,要想在这短暂的时间获得最大的收益,必须增加采茶的人手。茶农们要花好几天时间,才能请到几个好的采茶工。
茶工们采集的都是两叶一心形状的嫩芽,长度三厘米左右,熟练的茶工一天工作十个小时,重复这样的动作要八万次左右,才能采摘八千克左右的湿茶,并被炒制成克干茶,这样反复的手指作业,至今仍没有机械可以替代。上午六个小时的采摘,茶工们显得疲惫不堪,一顿可口的中午饭,显得尤为重要。茶农们要和妻子分工明确才行,要么妻子负责采茶,丈夫就得负责茶工们午饭,丈夫一早就在镇上寻找中午需要的食材。
灵山镇地处豫鄂交界,这里和河南大部分地区的饮食习惯相比,已经大相经庭,信阳人有着更丰富的味觉体验。电话里买茶老板的催促,告诉茶农们需要加快节奏,从家走到茶山需要40分钟,为了确保茶工能尽可能多的采摘茶叶,准备好的食材全部需要背上山,然后再升灶做饭。茶农们需要提前在山上做两口大灶,以方便给茶工们做饭。除了背上来的食材,柴火和水都可以就地取用,大灶铁锅、一炉旺火、一桌午饭变得简单易得。
茶农们必须把采摘的新茶及时炒制杀青,加上妻子一共不到十个人,可是在家和茶山之间,一天要又要往返好几趟,所以时间显得尤其紧迫。采下来的嫩茶要及时炒制,同样是炒茶,毛尖到了茶农们的妻子手里,却有了新的定义。信阳毛尖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被称为绿茶之王,主要用作饮料,也有部分绿茶用作食物原材料。相对发酵和半发酵的茶,绿茶的脆嫩鲜香,更适合清新淡雅的菜肴。
选用刚采摘的毛尖,叶子要肥宽脆嫩,下锅前需要短暂的水焯,80度的热水可以去除茶叶里影响钙离子吸收的草酸,还会减轻茶多酚带来的苦涩味,在油的高温下,茶叶中的氨基酸和咖啡因、可溶性糖一起混合,会产生一种鲜爽的口感。原本比家常蔬菜贵上百倍的毛尖,在茶农们的家里只不过是一道每年春节必吃的家常菜。在茶农家里最喜欢用茶叶炒鸡蛋,最原生态的烹饪空间,最直接的炒制方法,最好的保持了茶叶的鲜和鸡蛋的香。
南北交界的独特地理环境,酿造了不一样的生活滋味,一桌丰盛的午餐,是下午采摘的有力保障,现采现吃的春茶,也只有在此时此刻才能品味的到,如果错过饭点儿,就只能吃剩菜剩饭了。如今大部分年轻人都在外谋生,留在农村的劳动力所剩无几,元一天的工钱,也难求一个茶工,只有善待好每一个茶工,明年才能不愁采茶。有的茶农们一年能采集多斤的干茶叶,就能挣到三万多块钱,靠这些收入,茶农们养活一家人。
春去秋来,粗茶淡饭,茶农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四季的轮回,河南多样性的地理环境,成就了信仰毛尖独特的口感,而入口先苦后甜的茶叶,也许就是茶农对生活滋味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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