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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焕先故居(图:王玉新)

年的腊月,学校放寒假了。吴焕先准备回家过春节,他没有买些年节货物,只带了一幅人物大头画像回家,想在家里好好地供奉他一下。

吴焕先一到家里,就把供了几百年的“祖宗昭穆神位”纸牌扯下来恭恭敬敬地贴上心爱的画像;然后规规矩矩站在供桌前,双手往棉袍兜里一插,自我陶醉地欣赏着。画像上那个人长头发、大胡子、鼻钩鹰眼,但那双眼睛清秀间有一股诱人的睿智。他母亲以为儿子从城里请回了一尊观世音菩萨,瞅了一眼,笑着问道:

“安儿(吴焕先乳名),这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咋变了,变得太洋气了,还长个大胡子哈?”

吴焕先笑而不语,只管看像。那知,身后的父亲吴维棣看到时,就直冒火,怒斥着:“不孝的种,这是敬祖宗的地方,你把个洋胡子摆在供桌上搞么事,快点的撕下来。”说完,就要动手。望着儿子吴焕先一动也不动更是火冒三丈,凶凶的说:“不成器、不成器的东西、老子花钱供你读书,巴望你光宗耀祖,出人头地的,可你……”举手就去撕画像。

吴焕先挥手攥紧父亲的手竿,忍不住地说:“这个人可比祖宗管劲,有着不一般的思想主张,很多人信仰他,跟着走,闹革命哩!”

“你不好好念书,闹腾着么子革命,革谁的命?这个大胡子洋人,是你祖宗可不是我的祖宗,我不敬他哩!”

吴焕先晓得老父亲在自己身上花费的心血,读书人总不能拗着性子大吵大闹,凡事以理服人。于是,吴焕先双手拱在父亲面前,拿出一副敬父的姿态,恳切地说:“父亲大人,孩儿在城里上学,拜上个有学问的先生,我认定了这位好先生,拜在他的门下,做他的弟子!当今这个世界上,只有听他的话,按照他的主张行事,方能做一番事业,出人头地。要不,就会吃亏背时……”他指着画像,接着又说:“这位大胡子先生,虽说是个外国人,可他很有学问,他的革命学说比起孔老夫子的礼教还灵验,管用。眼前的中国,有许多的人按照他的革命学说,改变吃人的旧世道。我今天敬他就会得到救国济世的真理,创造一个新道道来!”

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说的老父亲莫名其妙,闭口无言。把画像上大胡子看了又看,瞧了又瞧。那么一副古怪的神态,似信非信似的。

“世上还真有救难济世的先生吗?”父亲问。

“有,就是他,人称马克思,你叫他马先生啊!”吴焕先大声说。

“哎哎呦呦,这样一位好先生,提着灯笼也难找,供就供着,好好敬他。逢上初一、十五,我给这位先生烧一炷高香。让这个洋里洋气的菩萨显显灵!你爷儿俩别再嚼舌根,让人笑话呀!”母亲也在一旁帮着打圆场。

吴焕先的母亲平生具有慈悲心肠,在这个家庭里所发生的口舌纠纷之中;既能忍气吞声、也能息事宁人。她相信儿子人生道路的信仰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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