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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月下旬,刘邓首长突然请示上级,大意是可否把指挥机关和部队,撤到豫西和桐柏之间。

为什么几个月前,千里跃进大别山的刘邓大军,这时要离开大别山?原因还得从1月16日说起。这一天,谁也没有想到,敌整编第11师18旅的便衣侦察分队,会突然出现在王家店北边的山梁。而在王家店宿营的6纵18旅,对此全然不知。

按照18旅的宿营警戒,52团在王家店西南山,54团两个营在东南山,北山以北还有我军其他的部队。当时把旅直属一个工兵连、一个炮兵连放在王家店北山上,应该说是放心的。然而16日下午,18旅主任沈钦尧和组织科长刘赞平去王家店开会,正要翻过眼前一座山坡时,一串密集的子弹向他们袭来。

沈钦尧主任以为是对面山上的哨兵发生误会,气得大声喊:“朝哪儿开枪?乱打什么?”

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眼疾手快的刘赞平拉到一旁的岩石后面,刘赞平科长小声说:“沈主任,你看清楚了,对面都是穿黄军服的,看样子是敌人的正规军。王家店咱们去不了,咱们得往回跑,通知司令部才行。”

沈钦尧平常身体不太好,这一下子喘得更厉害。刘赞平不由分说,背着沈钦尧主任拼命向旅司令部跑。此时,围住王家店架机枪的敌人,猛然发现对面山坡上有人,立刻连打了几梭子,刘赞平背着沈钦尧左躲右闪,好不容易跑出机枪的射程,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赞平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时将敌情报告司令部,是要误大事的。他对沈钦尧说:“主任,现在离敌人远些了,你慢慢走,我先去报告,再带人来接你。”

沈钦尧也很着急:“你不要管我了,快去报告。”

刘赞平顶着凛冽的寒风,一口气跑回南田山的旅司令部。他满头大汗冲进屋内:“不好了,副司令员、旅长、政委,敌人来了,敌人到了王家店了。”

旅长肖永银正在吃饭,筷子一下子停在空中,政委刘昌也愣住了。

片刻的沉闷之后,肖永银把手上的碗筷放到桌上,拍了桌子:“什么,敌人到了王家店?哪有这回事?”

刘赞平呼吸急促,赶紧解释:“旅长,敌人已经把王家店包围了,我和沈主任看得一清二楚,沈主任还在后面,一会我再去接他。”

听了这话,一旁的参谋长邢荣杰扔掉手中的碗筷,扑到作战地图前,仔细研究敌情。政委刘昌越看地图越觉得不对劲:“敌人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呢?52团和54团怎么连个报告都没有?”

偷袭18旅的敌人,是胡琏指挥整编第11师18旅,这是一支陈诚起家的老部队,整编前的番号是第18军,以善打防御战见长,曾在宿北战役、南麻战役,像泥鳅一样连续两次从粟裕手中逃脱。想不到,这次“狡如狐,猛如虎”的胡琏,又给18旅下套子,出其不意地从北山上打了过来,企图一举歼灭肖永银所部。

肖永银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他对身边的韦杰说:“不管敌人从哪里来的,韦副司令员,我看先把司令部转移到山上。”

韦杰当即回答:“你是旅长,部队当然由你临机指挥。”说完让身边的警卫员赶紧收拾地图和背包。

肖永银对参谋长邢荣杰下达命令:“老邢,电话、电台一起要通,我要跟52团和54团说话。”

就在邢荣杰让人接通52团时,电话里传来一声惊呼:“不好,参谋长,敌人上来了。”话音未落,电话线被敌人的炮弹炸断了。

邢荣杰对着话筒连喊了几声“喂喂喂”,话筒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而且头顶上屋顶的瓦片,被敌人一发迫击炮弹炸得噼里叭啦乱响。邢荣杰把话筒一摔,赶忙对电台兵道:“快,电台,要54团。”

54团接到命令,马上出动两个营的兵力,企图救援在王家店被围的旅直属队,敌整编第11师18旅早有准备,逮了个正着,直接打了回去,一时间枪声大作,炮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52团与54团与敌18旅展开了一场恶战。

此时,沈钦尧赶回了司令部,对于他提出救援直属队的要求,肖永银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千钧一发之际,刘昌政委建议立刻召开一个简短的军事会议。会上,肖永银提出立即撤退,除了沈钦尧之外,多数人都表示同意。

沈钦尧眼含热泪,对肖永银说:“旅长,王家店有政治部的全部人马、供给处的全部人员,担架上有几十个伤员,还有年轻的男女宣传员,不能把他们丢给敌人啊。”

肖永银缓和了口气,解释说:“老沈,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沈钦尧眼睛一瞪:“旅长,被围的可是政治部啊,那里有我熟悉的干部战士,都是我的兄弟,我的好战友,我这个主任怎么能不管呢?”

说着,沈主任抓起“要52团,要武副团长,命令他立即救直属队。”可是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阵杂音。

电话接不通,沈钦尧一气之下扔下话筒就往外跑,肖永银对刘昌说:“政委,你先走去指挥部队,敌人可能在公路上打埋伏,你把侦察员放远,后面的部队准备打。发现敌人,一定要猛打猛冲,把他们打成两截,我在后面收拢队伍对付敌人。”

就这样,18旅撤出了战斗。后来的结果证明,肖永银的决定是正确的。就在部队撤离时,王家店的枪声已经停止了,18旅直属单位的余人被敌俘虏。沈钦尧十分悲痛,跌坐在山坡上,抱着头痛哭起来。

几天以后,18旅在山坡休整,族长肖永银和政委刘昌一起去野司检讨。肖永银在野司门前徘徊不前,被身后的刘昌推了一把,勉强进了屋。面对首长,肖、刘低着头,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在首长的注视下,肖永银十分痛苦:解释?自责?打了败仗的旅长,还不如让首长痛批一顿,或者处分,或是撤职查办,甚至枪毙,都行啊!

一旁的李副司令员和李达参谋长,看着眼前的两人,很诧异一向虎虎有生气的肖永银,这时居然头都抬不起来,开口劝导了几句。肖永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道:“我们这次没打好,请求处分,不然的话,下边不服。”

刘昌也站了起来,流了泪:“要处分就处分我吧,是我建议开会研究做的决定。”

这次王家店事件造成的影响挺大,蒋氏察觉到了我军在大别山的状况,一天数电要求白崇禧加紧“围剿”。迫于形势,经上级批准,刘邓大军撤离大别山,经过75天的艰苦行军,在安徽省临泉县以南的韦寨重新集结部队。

两个月以后,在18旅召开的营以上干部会上,肖永银受到大家批评,大意是作为一旅之长,怎么能丢掉直属队?部下们的批评再难听,肖永银也没有为自己开脱,诚恳地接受批评。

作为一支部队的主将,危急时刻断然不能犹疑,必须勇于作出抉择,两害取其轻,他的决定在军事上并没有错。但作为领导、作为战友,他为部队承受的损失深感自责和痛心,对于战友们的批评他坦然接受,也负起了主官的责任。

为将之道、为将之难,在真实而残酷的战争中尤为突出,和平年代的军人是很难切身体会到的。

(加盟作者:我看行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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