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外漂泊的时间长了,只要是在故乡之外的地方,每每听到乡音,总是倍感亲切,如果恰巧有机会交流几句,多半会问同样的问题:“您是四川的?还是重庆的?”
嗯,属于我的乡音,就是四川话,也被戏称为“川普”。在我固有的乡土观念里,川渝本就是一家,哪怕年后分家为四川省和重庆市,那也是骨头未断筋相连,一时半会不可能分开。尤其在当下,当“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成为国家战略,原本联系就很紧密的川渝只会越来越亲近,再去区分何为四川话何为重庆话,确实没啥实际意义。
扯得远了些,继续聊聊在异乡听到乡音的真切感受吧。
年以来,因工作需要,多次前往湖北,而第一次到该省出差的目的地,则是孝感市下辖的孝昌县,时间应该是年9月。
尽管后来又两次抵达孝昌,但渝夫对这个地处大别山南麓、江汉平原北部的地方并无多少了解,只知道县城叫花园镇,还知道县城边上有一个官塘湖公园,其它情况一概不知。
实际上,知道官塘湖公园也是个意外。如果我没有晨跑的习惯,就不会发现孝昌县城还有这么一个人造公园,更不会意外地在这里听到熟悉的乡音。
那天清晨,当我围着官塘湖堤坝一圈又一圈地奔跑,隐隐约约中,仿佛听到有人在说四川话。当时的第一反应是“遇到川渝老乡了”,但不敢确认,一边跑步一边留意相关信息。
在晨光中绕湖大概跑了三圈,天色渐亮,前来晨练者越来越多,说话的声音也多了起来。再用心一听,我的乖乖,乡音一片啊!几乎每个人口中蹦出的都是我熟悉的四川话,尽管跟老家的发音不太一致,但总体上是同一个调调儿。
我先是很兴奋,但很快冷静下来。哎呀呀,瞎激动个啥?这不是在湖北地界吗?重庆与湖北交界,语言和生活习惯本来就差不多,听到与老家差不多的语调,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后来,到湖北的次数多了,再听到跟四川话相差无几的湖北话,依然感到亲切,但不再大惊小怪。实际上,不只在湖北,年9月初送儿子到湖南大学报到,在长沙街头,我亦多次零星听到熟悉的乡音,虽然只是个别语句,但音调的相似度极高,显然属于同一语言体系。
由此想到年8月,我刚上军校那阵子,同班同学中有两位湖南籍的兄弟,说话时带着一点广东口音,偶尔还有四川话的发音,当时不太理解,现在才搞明白我们讲的是同一个语言体系——西南官话。这一语言体系主要流行于长江上游地区,亦称上江官话,下分6片、22小片,主要分布于四川、重庆、贵州、云南、湖北、广西、湖南6省1市。
那么,何为西南官话?《中国语言地图集》给出了定义:西南地区以及附近的,入声整体归派到某一声调或者四声调值与成都、武汉、重庆、常德、贵阳、昆明、桂林相近的汉语方言,使用人数多达2.7亿,是官话方言中使用范围最广、使用人口最多的方言。
西南官话是从明代开始、因移民西南地区而逐渐形成的官话方言,其语音系统在官话中也是最简单的,除了浊音清化等官话的共同特点外,多数不分平、翘舌音,多数入声字派入阳平,是一种带有过渡性质的南方官话。
西南官话声调调值大致可分为10个类型,各类型之间差异显著。其中分布最广的一种,阴平是最高调,阳平是最低调,上声是次高降调,去声是低降升调,即四川话声调类型,主要流行于四川、重庆一带以及毗邻的贵州北部。这种声调类型内部一致性很高,是西南官话最具代表性的声调类型。
年11月22日晚草于天津河东,11月26日修改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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